第四十三章:虎鹰行动(中)
11月3日5时49分,当东方些微露出一丝光亮时,侯大勇的空侦连准时到达指定位置——红旗峡摩战岭西南约10公里的白桦树木中,在前卫车降落后,他们按照每隔3秒时程差,分别降落,7辆空侦车迅速形成直径200米的圆形阵,然后隐蔽伪装好,并向四周布设了传感器和防御雷区。侯大勇的空侦车则居中布置。当白科长下车后,两名侦察参谋迅速卸下车载的4个背包,在乘车的四个角各10米处展开4台锅式天线。大勇奇怪地看到,这4台天线不是冲着天,而是全部沿着45角,向四面展开着,就问白科长为啥要这样摆弄,白科长只是告诉他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他俩说话时,一名侦察参谋爬到车顶,安装好一台激光发射装置,镜口垂直朝天。而另一名侦察参谋则把同样的4个激光发射装置安装到4台锅式天线内沿。
此时他们头顶的太空,中国方面的五颗地球同步卫星在严密地监视着这个地域的任何情况。这五颗卫星呈“棱形”空战队形,中间那颗最大,四个“棱角”的卫星稍小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把持“棱角”位置的四颗卫星其实不是地球同步卫星,而是护卫卫星。它们是预置型高速机动格斗卫星,配备着强大的矢量发动机以及脉冲轨道炮。操纵他们的则是北京西山“中国宇航飞控中心”的指挥员们。
就在空陆第12师空侦连布置停当10分钟后,也就是6时整的模样,侯大勇接到对空观察哨报告,有几个伞花正飘向他们的位置。侯大勇立即拿起夜视望远镜,发现那是四朵小型翼伞,人和伞下降的速度很快。他正待组织防空,白科长拦住了他,告诉他,那是总部特勤人员,你们只管确保降落地域附近的安全就行了。
侯大勇眼见着这几朵翼伞距离地面30米时,忽然像鸟儿那样扇动起来,一直减速降落到离地面2米时,操纵的人不知怎么启动了反坐装置,只见蓝色的火焰喷射给大地,然后像一个人从半米高的台阶上跳下来那样,就这么降落了。这几个人挨个在他的乘车四周顺利降落,不到1分钟,这几个人各自拆卸下翼伞装置后,就走到空侦连指挥车跟前了。
“李处长,你们很准时,欢迎到达‘虎鹰地域’!”白科长说着,向来人中的一位中校行了一个军礼。来人还礼后,立即问:“白科长,情况怎样?”白科长答“我们沿途损失4辆战车,牺牲30多名同志。现有8辆战车,共84人。已经准时占领‘鹰巢地域’,并布设防卫完毕。”“好,现在对表,6时5分21秒,白科长,除了警戒人员外,其他人员立即休息2小时,8时15分准时展开‘虎鹰行动’。”
李向龙处长四人乘坐着前往浩特方向的隐形运输机,在飞抵到距离“虎鹰地域”南方20公里处空降,计算好风向和风速后,身着新型单兵翼伞,一路上像炸弹那样“滑翔”过来的。这是中国国防军最新的特种伞降技术,“滑翔”过程中,还可以沿着飞行轴线的圆形45度角自由调整降落方向和地点。白科长和侯大勇听了李处长的简要介绍后大吃一惊。
尤其是侯大勇,既吃惊,又高兴。当年他就是因为兰州战区特战旅来院校挑人考核时,不敢从直升机上跳下去,才被淘汰到空陆第12师的。如今,伞降技术都发展成这样了,像李处长这些人以前根本没接触过伞降技术,这一回都敢这样了,他能不吃惊吗?
李处长向他们简要介绍了同来的三位大校后,开始明确任务了。原来,这三位大校全是战场信息战专家。周大校是卫星通信专家,安大校是卫星控制专家,耿大校是“天穹防御系统”专家。而李处长本身就是特种作战装备和技术工程控制专家,虽然他才是一个中校。在他们空降到“鹰巢地域”前,白科长带领手下的参谋布设的装备中,在空侦战车四周的是卫星遥控地面激光瞬间发射系统,而架在战车顶部的则是“天穹防御系统”。“天穹防御系统”到底是什么,李处长并没有明说,只是说,这个东西他也第一次看到,尚未实操过。讲完这些后,几个人在战车内部开了一个小会,主要重新明确了一下任务进行当中的协同动作,以及出现意外情况时的应急动作诸项事宜。然后李处长正式宣布**的直达命令:
“参加‘虎鹰行动’的各部(分)队,我下令,自11月3日8时15分开始实施‘勇敢拯救’行动,目的是解救出坚守红旗峡坑道作战的中国军队150名官兵并将他们完整的带回后方。现地指挥由情报部特种作战行动局一处处长李向龙中校负责;‘鹰巢地域’由空陆第12师派遣的空侦连建立并防守,地域防卫由师侦察科科长白喜亮中校负责;空天支援体系由周新发等同志负责;‘双帆突击队’由程志新大队长负责……重申一遍,现地最高指挥官为李向龙中校,第一代理人为白喜亮中校……”然后是签发日期和签署人姓名。几人清楚地听到,是大本营最高统帅×××
命令下达完后,几人打开车载全息三维沙盘,再一次熟悉了地形地貌甚至地质和天气、附近民社情况,然后李处长下令,睡一小时。
就在昨晚一直到他们睡觉的这段时间内,中国军队以第39、40、42集团军在空降第15军的配合下,在北京战区空军大部(6个歼击航空兵师,3个战斗轰炸机师,2个远程轰炸航空兵师),兰州战区空军一部(1个歼击航空兵师,1战斗轰炸机师),在二连和听桥连线的“大弧形”方向上,与俄军的2个合成集团军,1个空陆集团军,1个空降军,蒙军的1个合成集团军和1个特种军、1个独立机械化军,俄军远东军区的航空兵全部(12个歼击师,5个强击师,3个轰炸师。),蒙军的全部空军(5个歼击师,2个强击师,1个轰炸师,3个直升机团。),展开了激烈的对攻战。大本营最高统帅部的作战意图很明确,就是全力将深入到内蒙二连、听桥“大弧形”地域的俄蒙联军反击出境,以确保嫩松战区已失陷的松阳城以南我军反击集结地域的左翼安全,为收复松阳的大反击创造有利态势。
当俄蒙联军即将突破由40集团军主要防守的第二道防御地带时,他们的后方补给基地二连遭到空降15军45师的远程奔袭。一万多名中国空降兵的猛烈袭击,迫使俄军即将进行纵深突破的空陆集团军被迫后撤200公里。这样,第二防御地带才得以坚守。尽管空降第45师很快被打散,运输机损伤很大,但总算起到了震撼全线的效果。虽然这本来就是一次有去无回的战略空降袭击行动。
5小时前,就在飞往二连和浩特的运输机群中,两架黑色隐身运输机趁着夜幕的掩护,悄悄离开大队机群,一架先是用特种空降方式成功空降了李处长4人,然后接着在摩战岭主峰西北30公里处仍然采用了特种空降方式,将程志新大队长的“双帆突击队”100余名特种兵准时准确地空降到“岩鹰地域”,然后两架运输机折回时,顺便在摩战岭上空采用金属箔片和电子虚拟技术模拟大机群空袭,投下一批精巧的特种精确弹药,摧毁了一些点状目标。尽管地面守军不断发射了防空导弹,并呼叫空军前来掩护,但它俩仍大摇大摆地飞走了。空降后的“双帆突击队”迅速按照作战计划分成10个小组,以5个小组对附近敌军不间断的夜袭骚扰5个小时,另5个小组一直潜伏到距离摩战岭主峰我军坑道入口500米的一处。
这一夜,摩战岭的美军2个连,日军3个连被折腾得神经异常紧张,天亮时分,多数人实在坚持不住了,直打瞌睡。巡逻队走的有气无力,巡逻兵胆战心惊,腿都迈不动。他们一边走,一边开枪壮胆,惟恐不知从那儿扔出一颗手雷,地下或草丛中有一颗地雷爆炸,更担心的是不定那一刻,有一发狙击弹悄无声息地飞进他们的脑袋。反正,11月3日清晨的摩战岭主峰附近的敌军守备部队比往日更加惊恐了。当然,这种恐惧的气氛由来已久,在几百公里的绵延大山中,中国方面的54军的小股部队不断偷袭和骚扰着他们。虽然其中有个别低级别的军官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,但报告上去后,鉴于以往经验,上司们多是劝慰一番后又睡着了。
在别国的领土上打仗,能不恐惧吗?日军摩战岭守备营营指挥长官山口讯腾就这样想的。他此时就在摩战岭主峰西南方的日军营地中他的床上半醒半睡着。
7点整的时候,通信官急忙叫醒他,不待他起床就递给他一张刚刚收到的师加急电报。他接过一看,大惊失色,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。电报上说,已经查明,摩战岭主峰下有中国军的坑道在发报求援。根据测定的信号位置,大致在距离他们营地五百米的东北方向,精确度在10米内。他急急忙忙地穿好衣,正待扎腰带时,他的侦察队长佐腾上尉进来直接对他说,在摩战岭主峰东南松鼠谷的悬崖一侧,发现有蒸汽从一个小孔中连续飘浮着向上散发,根据报告,昨晚他用红外望远镜和夜视仪观察了一个晚上,发现那里确实有一个通气洞口,伪装隐蔽得十分好。听完后,山口立即命令佐腾集合他的侦察队,携带3具便携式反坦克导弹发射架和9发反坦克导弹,7点10分开始出发,务必在8点整登上松鼠谷正对通气孔的东南边缘高地。他决定先敲掉这个通气孔,再把剩余的导弹全准确地发射进坑道里。侦察队长听令后,立即敬礼转身集合队伍了。而通信官则问要不要报告上级,山口讯腾想了几秒,决定尽快把这一消息报告上级。然后通信官就走了。他扎上腰带,在帐篷中转来转去,想着一些事,总觉得昨晚不大对劲,尽管他睡得还挺踏实。
而此时,坚实在坑道中的八连长张保才在接到营救他们的命令后,立即动员全部能走动的战士和轻伤员早就在6点半前做好了各项撤离准备。他的旁边就是李英帆的妻子张雪。此时张雪的伤口早已化脓,腿痛得站都站不起来了。他安慰说“护士长,再过两个小时,咱们的救援部队就要接咱们出洞了。我保证您能安全回到家。”张雪艰难地笑了笑,就说“张连长,你和能动的战士们一起撤离吧,我来陪重伤员们。”张连长一楞,直说不行不行,我一定得把你带回去,你们上了直升机后,我会回来和重伤员再次坚守这里的坑道。那怕就剩下我一个人了,也要向世人表明,摩战岭敌人并未全部占领。张雪看着张连长的表情,知道无法说服他,就让护士小敏扶着她走到坑道最深处的医院里。那里躺着十几名重伤员。他们头缠绷带,腿打石膏。坑道医院里面的空气很污浊,仅有的一盏汽灯就挂在墙壁上。她知道,这些天来,最苦的就是这些重伤员。他们缺水缺药,口干舌燥,只能躺在地面上的简易病床上。伤员们正在病痛中迷迷糊糊的,忽然看到护士长和小敏进来了,正在发牢骚的顿时停止了牢骚,一起热情的招呼她俩坐。其中有些看到她们后,递给她俩信封,说如果到了后方,请按这个地址把信寄出去,告诉家人他们的情况。有一个伤员边递信边哭着说,护士长,我的父母以后就靠你们了,求求你们。说着甚至就要下床跪下去。小敏赶紧上前扶他躺下。张雪看着大伙说“同志们,要相信祖国不会忘记我们的,不仅我们能动的人能够活着出去,你们这些为国负伤的英雄们也能够安全到家。请相信我——”她说着说着这话,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。因为她清楚地知道,这十几个重伤员,即便在平时,也得几十人用担架才能把他们安全运出洞口。可是,出了洞口又能怎样?附近到处是敌人,唉!从昏暗的灯光下,有伤员看到她晶莹的泪花,反倒安慰她说“张姐,我不出去了,我要坚守到这里,让敌人担惊受怕,你就放心地撤退吧。”小敏也流下泪水。跟随她俩进来的,站立在旁边的八连长更是自责地低下头来,过了一会儿,他抬起头来说:“同志们,兄弟们,等我把张护士长和几位女护士送到直升机上后,我就和你们一起坚守坑道,咱们生是同志,死是兄弟。”这些重伤员在这些天里,已经和八连长结下兄弟之谊。其中好几名是他手下的兵,其他伤员都知道八连长对战士很亲。“等着我!”张连长说完这话,向上举起了手臂,然后转身走了。
日军侦察兵出发了。带队的佐腾队长催促着日军士兵们动作快点,队伍的后边,就是山口讯腾中校。前面再翻几个山头,再过两道沟,很快就要到松鼠谷东南边缘了。山口讯腾看了看表,已经快8点了,然后不断督促士兵们赶紧爬山。刚翻过一个山头,东边升起的太阳从山脊上照射来的光芒,让山口和这伙日军不由自主的用手臂遮挡着,这一瞬间弄得他们心惊肉跳的,虽然这些人号称是太阳的臣民,但作为侵略军,他们是愧对太阳神的。
但有一双眼睛从头到尾一直死死的盯上他们了。
